我窗外有场樱花雨,一落地就长樱花树。
雨点送进来沉甸甸的苦涩。尽力扬起头去闻才能闻到上面浮着的一层甜香。
听起来太奇怪了,但我没办法反驳。
下了一夜的雨,窗外就开满了樱花,但是明明我住的地方连樱花树都没有啊。
她严肃地嘱咐我不要出去。因为你也是土做的,她说。如果淋到雨,你的皮肤上也会长樱花树。
我并不相信。土是褐色的,而我是苍白的。
我想出去淋雨,然后成为最高大的那一颗樱花树。
她总是把我穿的衣服称作锡纸,甚至为此还找到——也有可能是自己做了——带灰色条纹的锡纸。然后顺理成章地叫我姜饼人。
我的窗前挂着晴天娃娃,但是这里少有晴天。
她坐在窗边的藤椅里唱着歌,被雨声浸没只剩下隐约的曲调。
我问她歌词是什么,她递来一张泛黄的纸。
天在一点一点黑下去,灯也一点一点亮起来。
看起来就像随手写的一样。我端详着这张纸。
因为就是随便想到的。她低着头,但声音听起来在笑。
我倒回床上,在雨声里又一次沉沉睡去。
后来我也学会了这首歌,在昏暗的雨天一个人一遍一遍地唱着。
天在一点一点黑下去,灯也一点一点亮起来。
在布满水迹的窗户上,我的灯看起来像一团温暖的雾气
窗外是很多樱花树和漫天漫地的樱花雨。